省城那边工人向来和阮文一条心,不是没被人挖过,但没有一个走的。
可杭州这边,显然即便是任凤杰说参考着省城那边来,却是画虎不似反类犬。
“不是所有工人都像你这般,一个月能有将近三百块的工资,他们大部分人家里都有好几口子要养活,每个月能多拿十块钱,对他们来说就能缓解不少的家庭压力。”
阮文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你是工厂的厂长,你发放这些米面粮油是为了拉拢工人,让他们来年工作的时候更上心更卖力,而不是等着他们拿到那些福利品时,换来他们一句埋怨‘发这些没用的东西作甚’。”
任凤杰略有些仓皇,“我……”
“我想问一句,你和车间里的工人聊过吗?知道他们家里有几口人,家里其他人都是在做什么的吗?孩子几岁了,在哪里上学,现在又是在学些什么课程。”
这些阮文都知道,她很忙,但是也会去跟车间里的工人聊天。
谁家的孩子在读几年级,谁家有红白喜事,又是谁家添了孩子,阮文都知道。
她知道,可任凤杰知道吗?
显然,任凤杰并不知道。
“你怕他们?”阮文又是尖锐的指出了这个问题,“怕他们说你闲话吗?”
这换来后者的沉默。
任凤杰的确是有些害怕。
刚来工厂的时候她都闹不清这卫生巾到底是什么东西,去车间里还闹了笑话,被那些工人们打趣。
作为厂长,却连这个都不知道,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打趣的人多了,她也就越不想去车间,自然和那些工人不够熟悉。
如果有托儿所或者是子弟小学,或许她还能因为敏敏和那些工人们有联系。
可厂里并没有托儿所。
她失去了这个跟工人们打成一片的机会。
阮文听到这解释忍不住轻笑了声,她真想要把谢蓟生揪进来让他看看,到底怎么看走了眼选了这么一个烈士遗孀来帮扶。
“照你这么说,怪我没让薛梅姐搞一个托儿所。”
“不,不是,我没怪你的意思。”任凤杰连忙解释,她只是话赶话的就说到了,“我很感激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来做这个厂长,可是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
“那你适合做什么?继续当你的老师吗?一个月拿着三十六块钱的工资,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涨工资,你不是嫌这钱少吗?三十六块钱,够你养活自己和女儿的吗?”
阮文到底没忍住,眼前这位才是真的没有公主命还得了公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