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二点到凌晨点,飞行器里的男电话就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男将长腿搭在驾驶台上,懒懒悠悠道:“啊,对,是我啊,燕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小声道:“寰哥啊,你刚才三点多的时候打给我了……”
他已经整整听了三遍那个审判区的审判者自家任务区的寰哥伟大的爱情故事,燕寰才勉为其难地放过了他。
燕寰面不改色道:“啊,是吗,那我打错了。”
挂了电话后,燕寰翻了翻看不见底的通话记录,惆怅道:“我还没说够呢……”
白天发生的事就跟做梦一样。
燕寰低低笑起来,他抱着手靠在飞行器上的椅子上,指骨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
他一遍又一遍闭着眼,想着陈栖跟他说的那几句话,情又难耐了下来,掏出通讯仪,胡乱拨打了一个过去,却没想到听到一道带着点睡的沙哑嗓音道:“怎么了?”
周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电话那头带着点睡的嗓音,燕寰下识看了一眼通讯仪,上面标着方方正正陈栖个字。
燕寰喉咙动了动,低低轻轻道:“没事,就不小拨到的。”
陈栖那头传来轻微的动静,仿佛是拖鞋踩在地毯上的动静。
燕寰就是再舍不得挂断,也轻轻道:“你先睡吧。”
通讯仪那头没有么动静,只有拖鞋踩在地上的轻微动静。
几分钟后,通讯仪那头传来陈栖带着点沙哑的嗓音道:“开门。”
燕寰愣住,就听到飞行器抬头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他摁开门,就看到穿着棉质睡衣的陈栖从外头朝他走来。
穿着棉质睡衣的陈栖睡眼朦胧走向驾驶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将脑袋靠在了男大腿上,嗓音带着睡道:“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干嘛?”
燕寰下识就调整起自己的坐姿,让大腿上的睡得更加舒服些,他顿了顿低低沙哑道:“没事,就是有点怕。”
怕一觉睡醒了,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从天堂到地狱。
陈栖黑色的额发散落开,露出在柔光晕下格外透白的皮肤,他闭着眼,慢慢道:“怕么?”
燕寰拆了一副的绷带,之前的伤止了血微微结了痂,再换一副绷带是怕血腥味呛着枕在他大腿上的陈栖。
他垂头,轻轻摸着陈栖黑发低低道:“怕的事多。”
但是唯一确定的事,这一次,无论再发生么事,他都不可再让陈栖离开他了。
枕在他腿上的陈栖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浅浅,五官带着一贯的冷,在燕寰眼里却都显得柔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