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嘈杂的脚步声从刑房里挤了出去。
待大牢里的杂音再次消失,那个一开始说话的人才对李来财说了第一句话:“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大概.哕.是.”一说话,仿佛狗屎蒙心的不适感又涌了上来。“是东厂。”
“呵呵,聪明。”来人笑着点了点头。“这是东厂提刑司的地牢。”
“既既是牢狱,为什为什么这么空?”或许是被那股香味安了神,几息之后,李来财好多了,至少不会再干呕了。
“空?”来人反问道:“你的脑袋上不是套着东西吗。怎么看见的?”
“看不见,”没了破布的吸收,津液很快润湿了李来财的口腔。口水和残留的污物混在一起变成了污水,他原想把这口污给吐掉,可先前那巴掌带来的余痛还停留在脸上,所以最后,李来财还是把污水给咽了下去。“但能听见。从进来到现在,小的就没有听见过别的声音。连声叫喊都没有。”
“当然不会有叫喊,因为该死的人都死了。你是那之后,第一个被抓进来的。”来人幽幽地说道。“不过.只要你足够配合,我就能让你活着出去。”
“呵呵。”李来财不信。“敢问您是谁?”
“猜猜。”
“不好猜。”李来财想要摇头,但他的脑袋也是被固定着的。“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的您衣服颜色,更看不到上面的纹饰。不过,您周身围绕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应该是在香囊里装了名贵的香薰料,或许是麝香。所以小的猜测,您老至少是一位贵人。宫里的贵人很多,能用得起麝香的也不少,但这里既然东厂,所以我猜您老应该是崔提督、崔秉笔。”
“不愧是商团的领队,这狗鼻子还真是灵。这香囊里当然还有别的东西,但主料就是麝香。”崔文升很高兴,竟然直接解下了挂在腰间的香囊,系在了李来财的腰上。“既然你这么识货,那就送你了。”
“多谢崔提督的赏,但小的更想要点儿吃的。”李来财的肚子都开始饿得绞痛了。
“吃的?”崔文升假惺惺地问道:“来这儿这么久,他们就没让你吃东西?”
“从上船到现在,小的就没吃过东西!”不止如此,在关押受审期间,茅元仪就没怎么让他们吃饱过。为了以防万一,避免他们逃跑给自己惹麻烦,茅元仪每天就只用几口粟米粥配点儿可怜的盐巴和油荤,维持着他们的基本生命体征。只有受审的时候,能讲讲条件,要碗干饭吃。至于肉,那是决计没有的。
“哎呦,真可怜,”崔文升的声音里似乎又多了两分同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