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这便要回海州了?”袁可立问道。
马宪典拍了拍怀里那张硬挺的经略牌票。“此番北上辽阳,既是奉惠公公钧命办差,更是想面谒熊经略、袁抚台,以及诸位将军。如今,能办的差事、该拜会的人物都齐备了,就连您老也意外拜见了,我若再盘桓不去.”他笑着朝熊廷弼方向拱了拱手,“只怕熊经略都要嫌我烦咯!”
“哈哈,看来是我招待不周,让公公心有不悦了啊?”熊廷弼闻言朗笑。他的笑声在签押房里回荡,仿佛将砚台里的乌墨都震出了些许微波。“公公若愿久驻辽阳,我倒是求之不得呢!”
“哪里,哪里,瞧我这鸟话说的!”马宪典摆出一副感动的样子,轻轻地在自己的鸡蛋脸上拍了两下。“我倒是真想常驻辽阳与经略长久相伴,但恨诸事方启,不宜迁延。我是不得不南下了。”
“呵呵。”马宪典的语调和用词把熊廷弼激得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这会儿,他也只得干笑两声,伪作遗憾。
“马公公为什么不直接把行山东分行开到辽阳来呢?”袁可立疑惑道。
“非不愿,实不能也。”马宪典摇了摇头,“行山东分行开几处支行,在哪里开行,开行之后要办哪些业务都是出京之前宫里就安排好了的。我不过是照着上面的决定行事而已。我猜,宫里不在辽阳开行,应该是考虑到奴贼未平,前线不稳吧。待奴贼靖灭,全辽安泰,想必宫里也会让我把行山东分行挪到辽阳来才是。”
袁可立点点头,再问时,语气竟严肃了些:“马公公,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袁兵宪但问无妨。”马宪典摆手。
“我想请问,宫里把银行开到辽东,是不是有用银票代替现银发饷的打算?”刚才在酒桌上,袁可立就想问这个问题。但想说的话刚铺到一半,就被东拉西扯地弄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马宪典笑着看了熊廷弼一眼,前不久,熊廷弼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宫里的给我差事,就是把银行办起来,然后开展一些商业金融方面的业务。日后的饷要怎么发,粮要怎么给,还是经抚镇道自己说了算。当然,如果熊经略、袁巡抚愿意兑出银票给士兵发饷,我们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在外派之前,魏朝黑着脸给了他们很严肃的警告。命令他们不得干扰地方上的军政大事,否则高淮那些人就是前车之鉴。不管别人有没有听进去,至少马宪典是听进去了。
“其实也可以用银票发军饷。”熊廷弼突然说道。
“哦!经略要多少?”马宪典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