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立刻接上茬。“您报个数,我回去就叫人把银票给您拉来。”
“经略,这怕是不妥吧?”一直没开腔的袁应泰忍不住插话了。
“袁巡抚,”马宪典笑着望向袁应泰,“您是怕银行收了银子不兑现?”
“我当然相信银行能够兑现。”袁应泰说道,“但这新发的银票并不在辽地通行。可以预见,在短时间内,各城镇卫所、驿站堡垒的行商坐贾乃至平民百姓都不会认这个银票。士兵拿到票,根本用不出去,只有兑了现银才能使。可是兑换的地方也就只有海盖和广宁,总不能叫沈阳的士兵在领了军饷之后,跑到二百里外的海州兑现使用吧?要是都跑去兑现了,边疆的防务还要不要了?这会动摇军心的!”
“试行之后再推广嘛,”熊廷弼绕出正案,来到几人中间,“既然海州可以试行银票税收,那就也可以试行银票军饷嘛。兵备道把银票发下去,愿意留的就留着,不愿意留的,就近兑换也走不了二百里。海州要是搞得好,再推到盖州、广宁。等维持一段时间,从士兵开始,全辽的行商坐贾、平民百姓不就都认朝廷的银票了吗?”
“是啊!是啊!”马宪典当即附和,顺势就递了一个马屁过去。“不愧是熊经略!看得就是深远啊!”
“这”袁应泰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确实也找不出反驳的话了,最后只得幽幽地说了一句:“这么颠来倒去的,怕是又得多做一本新账了。”
熊廷弼伸手拍了拍袁应泰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都是为了皇上的新政,大不了再请一个书办嘛。”
熊廷弼已经看得很明白了,银行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与民争利”差事,皇帝的布置就是奔着全国性的钱法改革去的,他作为全天下权力最大的封疆大吏,必须尽可能地对这一政策表现出足够的支持。
没错,即使袁可立史无前例地从皇帝那里获得了废黜朝鲜国王的授权,熊廷弼也仍然稳压袁可立一头,是全天下权力最大的封疆大吏。这一点,从熊廷弼第二次阅读那道敕书抬头时就已经确定了。
皇帝给朝鲜监护的官衔不过是平平常常的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而他肩上挂着的却是兵部左侍郎兼左佥都御史。而且直到目前为止,泰昌朝的天下也只有他这一个挂左衔的封疆大吏。上下高低分得很清楚。熊廷弼甚至大胆猜测,去年皇帝抬他这一手,除了是向攻讦他的人表示对他的绝对支持,或许也有在此伏上一笔的预备。
三人成虎,曾母投杼。战功不但会振奋人心,还引来朝堂的猜疑。为了让皇帝继续信任自己,熊廷弼必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