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上划出长长的弧线,尾灯的红光渐渐融入漫天风雪,宛如一滴坠入墨池的血珠,很快便消失在夜色深处。
唐人街的青石板还凝着未干的血渍,却已被熙攘的早市声碾成薄冰。
最北侧的深巷尽头,雪白的照壁前立着两盏琉璃灯笼,"白虎"二字在晨光中泛着冷金,像淬了毒的暗器。
三进院落被百年松枝覆盖,檐角挂着的冰棱垂成剑穗形状,整座宅邸静得如同古墓,唯有松针落雪的"簌簌"声,似有人在暗处磨牙。
黑色车队如魅影掠过街角,却在围墙外突然急刹。
张震借着惯性就地十八滚,军靴在雪地上犁出五道深痕,后背贴上冰凉的青砖墙时,听见墙内传来古琴声——是《十面埋伏》的段落,拨弦间藏着金铁之音。
了尘身影一闪,如夜枭般蹿上歪脖子槐树,枯枝在他道袍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响,却没惊飞枝头沉睡的乌鸦。
二人隔着三丈距离对视,张震眼中映着了尘腰间晃动的铜铃,了尘则看见师弟掌心银圆映出的寒芒。
雪粒子落在张震睫毛上,他冲师兄点头的刹那,两人同时腾跃,身影如两片枯叶被风卷上墙头,落地时竟没惊起半点积雪。
这手"踏雪无痕"的功夫,正是上官村秘传的夜战身法从不外传,却被上官俏教给了张震。
院落比想象中更小,五间雕花厢房围成天井,太湖石假山后藏着流水小榭,池水结着薄冰,倒映着二楼卧室的雕花窗棂。
张震足尖点地掠过游廊,银圆在袖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像毒蛇吐信。
了尘跟在身后,软剑出鞘半尺,剑身上的饕餮纹吸着雪水,泛着乌光。
他们几乎是眨眼间搜遍了外面,除了几个工人和保镖没任何发现。
从工人口中得知,堂主的闺房在二楼。
张震一行立刻上楼而去。
二楼东侧的房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暖黄的灯光,混着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张震刚要推门,了尘突然拽住他手腕,指节指向门楣——那里悬着枚铜铃,铃舌被丝线系着,正是唐门"警龙铃"的机关。
张震摸出枚银圆垫在门槛下,两人侧身而入的瞬间,铜铃轻晃,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卧室中央摆着四柱雕花床,雪白色的帐幔无风自动。
张震的十三枚银圆已夹在指间,却在看见床上人影时猛地顿住——被褥鼓起的轮廓纤细如猫,露出的半张脸生着小巧的琼鼻,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正是昨夜与他恶战的上官雅。
"啊!救命!"尖叫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