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她和青霜去送东西。
打发青霜走,是怕阻拦行刺,打发自己走,则全是为了把她摘出去不连累她。
但今夜发生了此事,那胡人依旧没放个准话是要她们死还是活,依旧叫了人来替女郎医治。只是底下人摸不准他态度,便将关雎院围了,不许随便出入。
这事终究是她们理亏,饶是春芜心中尚有怨言,也不得不感慨一句仁至义尽。
有什么不能好好坐下来谈呢,非得这般,玉石俱焚。握着她冰凉几无一丝温度的手,春芜流着泪想。
谢窈一直昏迷不醒,直至第三日的辰时才缓慢地睁开了眼。春芜已起身了,正替睡梦中的她净面,便见她落花轻颤般缓缓地掀开了眼皮子。
“女郎”春芜才拧干的半截面巾霎时掉在了水盆里,欣喜问道:“您醒啦”
谢窈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陌生:“你是谁啊。”
春芜笑容一僵,见她神情诧异、不似说谎,急道:“女郎,我是春芜啊,您不认识我了么”
“我从五岁就服侍您了。是您给我起的名字,取江淹白露掩江皋,青满平地芜之意,你还手把手地教我读书写字,怎么如今连我也给忘了”
“春芜”
她略偏着头,神色惘惘,春芜见之心间便凉了半截。
何况女郎并非一开始就如泥雕木塑那般端庄,未出阁的时候,或是为人妇后在亲近的人面前,偶也会显露一二分少女的娇俏,这样的姿态端容,根本就不是如今的女郎会有的
难道真是给神魔魇住了不成
“春芜”这名字很熟悉,宛如游丝在脑中飘来荡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脸来。屏风床榻里谢窈认真想了一刻,待要再想,额头被撞过的地方便传来一阵阵钝痛,露出苦痛的神色。春芜忙关怀地扶住她:“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头还疼么”
她点点头,柳眉蹙得细细的,“一想就疼。”
这时青霜已领着斛律岚进来了,斛律岚见她面色苍白、风鬟雾鬓,额上缠了一圈白纱,实是娇弱可怜,两个眼圈便悄悄地红了,原先的十分埋怨顷刻只剩下两分。
可质问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她迷惑地问春芜:“我已想起你来了,可她们又是谁阿兄和阿父呢,还有陆郎呢怎么不见”
要死,怎么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陆衡之。
春芜叫苦不迭,摸不准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又担心贸然叫她想起会刺激到她,只得拿话哄骗她:“这是陆府的二娘子,女郎不记得了么兴许是女郎病了一场的缘故,再睡一会儿,兴许睡一觉就想起来了”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