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咂摸在口舌中,慢得像是刻意拖延这一段离奇的时光,“他今年二十五岁,那就是七年后的我,你瞧七年后,我有什么变化吗?”
夜兰泣露,芷秋觉着有些寒噤噤的,雪点胭脂的腮来不及转白,笑意已经稍稍低垂下去,“相貌倒没什么变化,就是比你略高一点,比你沉稳,不像你那么爱笑。不过他对我是时时都笑着的,只是旁人觉得他凶,都不大敢与他说话。别的,就没什么不一样了。”
她怕他追究那些“细微末节”的变化,便转了谈锋反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月光凄凄迷迷,撒在陆瞻半片劫后余生的欣慰脸庞,“你要是我以后的妻子,必定晓得我过去的事情。我也不瞒你,我今天刚被皇上判了宫刑,正在厂房受刑,吓得眼一黑,就到了这里来。”
他轻挂起一侧的眉,轻狂得像炫耀丰功伟绩似的,“他有没有同你说过这一节?是为了死谏皇上归政之事。不知道他跟你说起时,有没有后悔过?但今天皇上说我太年轻,我却觉着他说错了,即便我不年轻,也不会更改心志。”
“宫刑”二字咣咣将芷秋钉在窗畔,春夜的风尚寒。她细微点点头,将炕几搬到墙根下,爬进了他怀里,“没有,你从没后悔过。不过如今遇见这种事,你学得圆滑了许多,不会再这么横冲直撞了。”
“圆滑?”陆瞻将不知所措的手徐徐环住她,轻轻嗤笑,“不就是胆小了?没想到我陆瞻,有一天行事会变得畏畏缩缩,如此惜命。”
芷秋一霎由他怀里端正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不是胆小,凡事三思而后行,是胆小吗?都像你似的天不怕地不怕,有几个脑袋够杀的?说你年轻就是年轻,一点都不想想后果。”
“不是没什么出事儿吗?”陆瞻嘻嘻笑着,歪着脑袋凑到她眼皮底下,“我原本以为我今天就死在厂房里了,如今一看,未必,我大约是逃出刑罚了,否则怎么娶了你这么位天仙?”
看着他侥幸的笑脸,芷秋觉得讽刺又心酸,实在不忍心将残酷的结果告诉他,只是转过眼,笑不出来。
陆瞻不大会哄女人,趁机带着隐秘的心绪,将一只手爬到她的腰上,晃一晃,“你生气了?好好好,我不讲他的不是了。也是,既然娶了妻,凡事就不能肆意妄为,三思而后行是对的,否则行差踏错一步,你就要成小寡妇了。”
“噗嗤”一声,风铃一样的笑声被他摇出来,如同凉丝丝的风摇动瘦竹,芷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