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簌簌摇曳。她重新倒在他怀中,指端滑过他冒出青茬的下颌,笑眼被水光浸没,“你来时,家人都好不好?”
“好,”陆瞻握住她滑滑腻腻的手揉一揉,点头,“只是父亲身体有些不大硬朗了,时常疾病缠身,母亲兄长都还安康。好在,皇上只拿了我问罪,没有怪罪他们。”
与芷秋好奇他的过去相悖,他更好奇他的未来,“怎么没见着父亲母亲?他们不同你们住在苏州?”
芷秋将半张脸贴在他心口,垂下颤颤的睫毛,“你父亲在你获罪后不久就病故了,母亲和兄长,与我们在苏州住了两年,回京后也相继病故了。”
随后她就听见他的心跳缓慢而低沉地拖延了一段时间,片刻沉默后,他怅怏地笑笑,“我们怎么没个孩儿?按说成亲两年,膝下也该有个孩子了啊。”
“我青楼出身,早些年吃了绝育的药,生不出孩子来。”
芷秋看着他稍显惊讶的脸色,迤逗地笑出声,爬起来炕几上摸了把银剪子剪灯花,“就因为这个,我日日劝你纳几房侧室,好为你延续香火,你却不依,还说什么‘孩子不是大事情,我有你就好’。你瞧瞧,你可是爱我爱得要死呢,我也不好辜负你,所以咱们家就得我一个,你身边连个服侍的丫头也没有。”
陆瞻转着眼睛想了须臾,手指在下巴上刮一刮,“这话真是我说的?”
“啪”一声,芷秋扭过身来拍在他手背上,“你还想提前反悔不成?”
他笑一笑,将她跪在身前的背影细窥,眼前那一搦杨柳细腰下凸起饱满的伏线,圆润得能包含一个年轻男人躁动的欲念。他的喉结滚一下,回味无穷地咋舌,“绝不后悔,的确是有你一个就够了。”
剪掉半截的灯芯又高高地窜起火舌,芷秋一转身,就清清楚楚地瞧见他一脸熏红的霪色,以及眼中正在燃烧的幻想,她轻挑细眉,“你在想什么?”
陆瞻心虚地垂下眼,却有什么在膨胀,“没、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脸怎的这么红?连耳朵也是红彤彤的。”
“那是被蜡烛照的,”陆瞻矢口否认,将衣摆掣一掣,盖住渐渐拔高的期待,坚定不移,“你看错了。”
芷秋瞥见他的小动作,及时地将软下去的眼波转向别处,“我看错了?成吧,你今晚睡地上啊。”
陆瞻倏地提起浓眉,又缓缓放下去,连肩也耷拉下去,“哦。”
该夜,芷秋果然就在床下头铺好被褥,放了枕头,请他